“說吧，道格拉斯先生，你為什麽要對我妹妹下手？”

“侯爵閣下，你這話是什麽意思，有證據嗎？”道格拉斯露出憤怒無比的神情，“我和總督女士一起讚助公益慈善事業，全市人民無人不知，想不到你竟然這樣汙蔑我！”

“道格拉斯先生，不必說這種幼稚的話。”姬傲劍冷冷地望著他，“我們都是混道上的，要是有證據才能確定誰是自己的仇敵，誰在對自己下手，那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。”

道格拉斯呼吸急促，“你憑什麽認定是我？”

“今天是我們和加州黑幫決鬥的日子，孤兒院正好卻在今天開門，總督也正好親臨現場。”姬傲劍淡淡道，“一群訓練精良的劫匪正好就在我們決鬥之後出現，看起來是綁架小孩子，但他們沒有要求錢財，卻是逼迫總督自投羅網。”

“這些和我有什麽關系？”

“能將時間、地點、人手安排得如此妥當，聖弗朗西斯科市能做到的人不多，你有這樣的能量。”姬傲劍道，“而且你又在現場，這就可以隨時操控局勢發展。”

道格拉斯怒了，“說來說去，你還是在猜測，根本沒有證據。”

“我說了，這種事情只要看出來就夠了，不需要證據。”

姬傲劍冷冷說道，“你以為對付我們，不攤到明面上來，我就會忍氣吞聲？那你可是大錯特錯。”

道格拉斯硬著頭皮，“你如果只憑個人猜測。就要對無辜的公民進行報覆，法理和正義是不會放過你的。”

“誰會認為是我報覆你，有證據嗎？”姬傲劍輕蔑地看了他一眼。“我要想你死，有的是合情合理的意外。”

道格拉斯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，“有些事情，不需要證據，人家也知道是你做的。”

“道格拉斯先生，你看，你果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。”姬傲劍忽然笑了起來。“可惜你還是沒有搞清形勢，沒有明白這個城市現在真正的主人是誰。只要我不把一些事情放到明面上，就算知道的人也會裝作不知道。”

道格拉斯的瞳孔驟然收縮。忽然發現自己確實是估錯了形式。今天三皇會打敗了整個加州的黑幫精英，也就意味著他們以後在這個城市能夠真正做到一手遮天，成為這裏的霸主。

凡是霸主，就有霸權。就算做了再過分的事情。只要不是明目張膽，那就沒有人會說穿。

這就好比國家之間，如果一個超級大國擁有世界霸權，不管是讓飛機失聯，還是讓客輪沈沒，不管是豢養恐怖組織，還是策劃街頭政變，就算全世界都知道是這個國家所為而且只有這個國家有能力所為。在表面上都會裝作並不知情，不敢公開揭穿真相。

而道格拉斯犯下的根本錯誤。就是他沒有及時意識到，現在有資格使用這種“霸權”的是姬傲劍，而不是他。

也許是因為這個年輕侯爵剛剛來到本市的時候，就被布魯斯簡簡單單地送上法庭，老老實實地按規則打官司，讓大家以為這個年輕人還是過於稚嫩了，還不明白江湖“霸權”的道理。

畢竟，這位侯爵還沒有二十歲，怎麽可能谙熟這個社會的深層規則？在道格拉斯看來，只要用一些隱蔽的權謀手段，就能讓他吃夠苦頭，卻不知如何是好。

其實，思維跟不上形勢變化的，卻是他們這些頭腦頑固，自以為是的大人物。

道格拉斯想前顧後，不由得額上汗水滾滾，正如姬傲劍所說，如果自己不幸出了“意外”，沒有人會去追查真相，沒有人會掀起風浪與他作對。

看了對方的表情神色，姬傲劍再次開口。

“道格拉斯先生，現在，你可以說出是誰讓你對付總督了？”

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？”

“加州出現了總督，對於聖弗朗西斯科市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，你作為本市的大財團，本來沒有必要反對總督。”姬傲劍淡淡道，“但你並非墨西哥人，而是英國人的後裔，那你是為了美利堅來反對出現總督的是吧？”

美國人並吞墨西哥領土的手段，先是策動當地宣布獨立，然後讓這些地區申請加入合眾國，最後國會批準，正式完成國土擴張。

因此，為了策動這些地區獨立親美，美利堅在墨西哥北部城市大力發展帶路黨，還鼓勵本國人民大量移民到這些城市定居。

加州的親美派別反對當地出現總督，自然是因為總督不是自己人，擔心總督增強了地區控制力後，對於將來的“獨立”事業大為不利。

如果這位新總督是個一心向往美利堅的帶路黨，道格拉斯先生肯定就極力支持了。

“侯爵閣下，既然你都清楚了，那還問我什麽呢？”

姬傲劍慢條斯理地說道，“我想知道你和美利堅的哪些人物來往，還有這座城市裏，與你志同道合的有哪些先生？”

道格拉斯臉色堅決，“我是不會說的。”

“是嗎？”姬傲劍看著他微笑，“道格拉斯先生，你是不是也想感受一下，手臂變成麻花是什麽滋味？”

他伸出手去，捏住了對方的右手，似乎只是進行一次親切的握手。

道格拉斯登時覺得自己手上仿佛握住了一個隨時就要爆炸的火藥桶，想到剛才自己保鏢的慘狀，不由又是冷汗如雨。

他慌慌張張道，“侯爵閣下，有話好說。我們都是文明人，你不能這樣做的！”

姬傲劍點了點頭，“道格拉斯先生，文明人之間。就應該坦誠相告嘛。我很想聽你介紹一下你那些尊敬的同伴，也好增長見聞。”

“我向你介紹了之後，你會對我怎樣？”

“我保證。你不會出現‘意外’。”

道格拉斯沈默了一下，說道，“我參加了天選會。”

姬傲劍哦了一聲，這個組織以天選會為名，想來其中的成員，自然都是堅定地相信美利堅擁有“天選命運”的仁人志士。

果然聽到道格拉斯繼續說道，“美利堅一定可以擴張到太平洋。這是歷史的宿命。”

“你們會中的成員，是北方人為主，還是南方人為主？”

“來自南方的比較多。”

姬傲劍心下了然。這個時代的南方佬真有擴張勁頭，為美利堅成為兩洋國家立下了汗馬功勞。那北方人卻在聲援墨西哥人，果然是不一樣的。

卻聽道格拉斯又道，“不過北方的先生也不少。他們主要推動向太平洋沿岸的移民事務。”

姬傲劍立刻推翻了自己剛才的想法。這美國人不分南北，都是一丘之貉。只不過一個主張目前以移民為主，一個希望盡快從墨西哥身上增加一些蓄奴州。

說穿了，一個是急獨派，一個是緩獨派。而在增加美國人的移民數量，削弱墨西哥政府影響力等方面，美國南北兩地的利益，是完全一致的。

林肯先生為什麽願意去鼓動美利堅的廢奴主義者以個人名義。來支持墨西哥人民呢。想來他是考慮到了，有過這層並肩戰鬥的情誼。美國北方各州再怎麽大批移民過來，墨西哥政府也不好意思限制了吧。

姬傲劍一直和道格拉斯先生握著手，讓他覺得自己的右手隨時會變成麻花。在這樣的心理壓力下，道格拉斯說得越來越是流利，到最後就如竹筒倒豆子一般，恨不得趕緊就說完，讓侯爵閣下那只尊貴的手趕緊放開自己。

終於，道格拉斯停了下來。

“都說完了？”姬傲劍問道，“你剛剛報出來的這些本市的社會名流，我會去驗證的，從他們口中再加以核實。要是你漏說了一些重要人物，那對你而言，可就會有嚴重後果。”

道格拉斯擦著汗道，“我所知道的，都已經告訴你了。如果還有其他重要信息，那就是我也沒有了解，絕不是故意對你隱瞞。”

姬傲劍點了點頭。

“現在，侯爵閣下，你可以松手了吧？”

姬傲劍微笑地看著他，道格拉斯先生只覺得手上傳來一陣陣熱流，舒服得很。

這陣熱流很快傳遍了全身，更是暖洋洋的，推動了全身的氣血在加快流轉，讓人覺得越來越暢快。

但是侯爵閣下沒有放手，終究讓道格拉斯的心中覺得有些不安，“侯爵閣下，你這是在幹什麽？”

“只是一點小小的服務，表達我的謝意。”姬傲劍解釋道，“這在我們武學上來說，就是我把勤修苦練的功力傳給你，幫你打通任督二脈，讓你成為絕世高手。”

道格拉斯只覺得血氣越走越快，呼吸心跳也相應地越來越急，身體漸漸難受起來。

陡然間，他反應過來，瞪大了眼睛，“你說話不算數！”

“墨西哥人反對總督也好，美國移民反對總督也好，只要是明刀明槍地來較量，我們都會按照道上規矩接著。”姬傲劍的臉色恢覆了冰冷，“但是你用上了綁架暗殺這些下作手段，已經超越了底線。要是我不處置你，怎麽對得起為了孤兒主動赴險的總督？”

“我，我如果在這裏出事，你是遮掩不過去的！”道格拉斯已是被密集的心跳折騰得氣喘如牛，用上最後的一點力氣威脅，“我和你單處一室，誰都會知道是你害了我！”

“有證據嗎，道格拉斯先生？”姬傲劍嘆道，“其實你有心臟病史，只要醫生一來檢查，就會知道由於今天遇到綁匪事件，你受驚過度，心跳過快猝死了。”

當道格拉斯先生的心跳次數超過每分鐘二百二十次後，他的瞳孔放大到了極限，停住了呼吸。

姬傲劍松開了手，自言自語，“今天可得抓緊時間，還要去幫助好幾位尊敬的先生打通任督二脈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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